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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路，我們好好討論這件事，好嗎？」
洗完熱水澡，用完路西斯準備的晚餐（全是昨晚吃剩的），艾西斯握起路西斯的手，和他面對面坐下。
「……嗯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你要從哪裡說起？」面對艾西斯的欲言又止，路西斯沉沉提問。
「啊，呃……嗯，是我說……要說的，嗯。」傻笑了兩下，彷彿幫著順氣。
你居然也慌了啊。
真的嗎。
沒一會兒，艾西斯恢復那種要跟小孩子好言好語談嚴肅事情的神情，微笑。
「那個……小路。」手的力道稍稍收緊了些。「我想……我們恐怕是回不去了。」
窗外的晚風，和落葉的沙沙作響。
「……為什麼？」
不如艾西斯預想，路西斯這次顯得非常冷靜。
「呃……我以為你會生氣。」
「因為你說要好好討論，所以我好好聽你說。」對上艾西斯的眼睛，語氣雖然無力，卻十分堅定。「為什麼說我們回不去了？」
即便有些詫異，艾西斯並沒有避開路西斯的直視，「……我不想騙你……今天我已經很仔細地找過那座湖的湖底，根本沒有任何看起來像出口的地方，也沒有進來時的那種漩渦。連其他東西都……」
「……」路西斯當然知道，他自己也找過不知道幾次了。
那是一座連生命都不存在的湖。
「所以呢……現在就先在這裡生活吧。」
倒是如預料的沉默。
「為什麼……少主要丟下我們？」
「……」
撫上路西斯細緻的臉龐，哀傷憐惜。
「小路，你還記得嗎。」
「好久以前……一個我們一起坐在屋頂看月亮的夜晚。那時我說，我想永遠跟少主還有你在一起。你還記得，當時少主說了什麼嗎。」
「永遠……」路西斯喃喃低語。
「那時，少主說……」
「……『那是不可能的』。」
路西斯微顫。
真的是，好久以前的事了。
當時我們幾歲呢？十六、十七吧。那少主不過也才十一、二歲。
『……那是不可能的。』
『我或許可以永遠跟你們在一起，但你們……是無法永遠跟我在一起的。』
少主那晚難得的，既哀傷又溫柔的微笑，我始終忘不了。
「……小路？」
「呃……嗯……」回過神來，艾西斯的手依舊輕觸著自己的臉頰。
「所以，小路……我想，如果這真的是少主的意思……」艾西斯溫柔的笑，彷彿對少主的一切想法都已了然於心，「那麼，這大概就是我們分離的一天了。」
『再見。』
溫柔的，溫柔的少主這樣說。
我了解，艾西斯。
無論如何你都無法說謊安慰我的理由。
但……
「我不要。」
「小路？」
「少主只是隨便說說的……當時他還小！！」路西斯忽然又發怒了，緊抓著艾西斯的肩，「少主他不會這樣就離開我們的，再怎麼說這都太突然了不是嗎？少主不會這樣做事的！！」
「小路……」無奈地望著路西斯，艾西斯任他搖晃自己的肩。
「少主他……他會來的！！」路西斯愈說愈激動，「你沒看到嗎？少主最後是那麼地溫柔，那麼地溫柔……」
『……再見。』
……未了的話語顫抖。
宛如氣力盡失，路西斯鬆開了手，只是靜靜地哽咽起來。
「對不起，小路……對不起。」
「不要……不要那麼直接地說出來啊……！」
淚再度落下。
少主承諾過，對我們，他是絕對不會說謊的。
所以我了解，艾西斯。
無論如何你都無法說謊安慰我的理由。
看到那幕神情的瞬間，我們都絕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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